俄乌冲突之后,毛旭辉不再听俄罗斯的音乐了。
毛旭辉在和平村2号工作室 1987
毛旭辉在工作室 2023
在1980年代末期创作其代表性作品“家长”系列时,他最常听的音乐是苏联重要作曲家肖斯塔科维奇的交响乐。在毛旭辉的CD架上,肖斯塔科维奇与拉赫玛尼诺夫永远放在第一排,而德奥系统的贝多芬、舒伯特、巴赫都摆在他们下面。
与肖斯塔科维奇以强烈和震撼的节奏再现历史事件、现实生活的作品异曲同工的是,毛旭辉的画同样呈现出个人对于生命的体验与历史的反思。在他那里,艺术家作为世界的一个容器,可以接收并容纳各种各样的信息和刺激,通过创造性的行为,来抒发自己对于世界的见解和感受。
K·Gallery 2023
毛旭辉说他在工作时的生活质量是很高的。在这个让他无法离开的工作室里面,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兴趣准备各种书籍和画册,装上音响播放CD架上自己喜欢的音乐。不画画的时候,他也会拿着毛笔写写字打发时间,完成当天的工作状态。
《春秋·三联画》125×97cm (左)
126×91.5cm(中)125×118cm(右)
瓦楞纸、水粉、油彩、
丙烯、木条等综合材料 2021
《遗失的四只羊》 150×180cm 布面油画 2021
毛旭辉(以下简写为毛):我没有这样去设想,我画画不太喜欢做比较明确的计划,或者说把它作为一个项目来看待。我在这个工作室已经快20年了,可能是因为疫情期间行动相对比较受限,老是在这条走廊上穿行和思考,它和我的精神状态联系越来越紧密。
布面油画 2022-2023
工作室周围的流浪猫、隔壁的邻居,都处在那样一个特殊的时期里面,走廊外面的红砖楼、石棉瓦也非常缺乏生气,再加上是冬天,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一直笼罩了很长时间。这几年的各种思绪缠绕在一起,触发了我去做一个记录。我会把它看作一段很重要的历史,不单是我一个人的,而是大家共同经历的恐慌、不安。这可能和我个人看待事物的观念有关,这件事情虽然已经告一段落,但是它的影响是挥之不去的,是不可能丢掉的。
Hi:这次在K空间的新展中就有一幅带着口罩的自画像,你平时好像很少画自画像。
《庚子之像·自画像》150×180cm 布面油画 2021
Hi:你的画中出现了很多猫,这是疫情期间观察的真实状况,还是你在创库近20年生活的一个缩影?为什么对猫感兴趣?
毛:这些猫是流浪的,自由的,无人管控的。其实我在80年代生活居住的区域也是这样的,但是可能是因为疫情加深了我和这些小动物的联系,它们经常到我工作室来,我也会买点猫粮或者把自己吃剩下的东西喂它们。猫那种特立独行的风格很打动我,它们每天都在寻找晒太阳的地方,但是又能够很悠闲地待在十分破烂的地方,这种生命的状态很吸引我。我以前也看到过一些虐待动物的事情,但是没有现在这么在意和触动,因为逐渐认识到它们的生命也同样重要。所以,这条走廊在这近20年里也改变了我的世界观。
《笔划与夜猫子》155×185cm 布面油画 2022
Hi:你画画的时候是离不开音乐的吗?
毛:差不多都是音乐在陪伴,所以我说我在工作室的生活质量是很高的。
《我是羊》185×155cm 布面油画 2022
毛:说实话,“家长”系列脱离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语境,可能没有那种迸发的力度了,那种整个社会都在萌动的时代氛围没有了。比如我从1994年开始画剪刀,到2007年再画的时候有很大改变,完全变成了平涂的几何形象,而且是黑色的。我没有从形式主义的角度上去思考,而是当时我父亲去世,我差不多有一个多月没有画画,后来勉强自己开始画,不自觉地就出来了黑色,吻合了我那时的个人状态。我的工作一开始都是无意识的,然后逐渐变成了可以把握的东西,无意识在一个画家的创作中非常重要。
Hi:在你最近画的《春秋》三联画中,中间也是一把蓝色的椅子,这个符号好像已经失去了当初“家长”的含义,而是回归到一个日常的事物。
《我在这里》150×180cm 布面油画 2014-2021<p font-size:17px;background-color:#ffffff;text-align:right;"="" style="margin-top: 0px; margin-bottom: 0px; padding: 0px 0px 30px; font-family: 微软雅黑; font-size: 20px; color: rgba(0, 0, 0, 0.9); line-height: 30px; white-space: normal; background-color: rgb(255, 255, 255);">
Hi:那么现在时过境迁之后,你怎样回看自己80年代的创作?
毛:我觉得现在回头看那时的创作,无论是“私人空间”还是“家长”系列,其现实的立足点都十分准确和敏锐,经过30多年的时间,历史又逐渐回到了那些问题上。一个艺术家的创作从过去到现在都是一个整体,而社会的历史也是一个整体。
Hi:相比于“'85新潮”时期,昆明这座城市的活跃性似乎没落了。作为艺术家在这个城市创作会感到孤独吗?
毛:我没有觉得它没落了,其实昆明现在有很多活跃的年轻艺术家和艺术展览,可能媒体传播比较弱一些。我们国家总是存在一个中心问题,一说就是北上广,像我们这样的边缘省份,尽管现在已经是互联网时代,格局仍然没有太大改变。昆明其实是一个很文艺的城市,我觉得艺术总是发生在一些小地方。虽然我现在工作室在的创库,以前确实有过热闹的展览和活动,现在都变成了餐馆和酒吧,但是北京的798也是这样,这好像不是昆明的问题。但这不表示你不能在这里画画了。艺术不是由什么机构搞出来的事情,而是由艺术家个人自觉表达出来的事情。
来源:张朝贝Hi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