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家可以做什么?” — 毫无疑问,这一想法是前几年让人再熟悉不过的困扰。当被局限于四壁之内,人们就不得不开始重新发现自家的生活环境,迅速地了解到其限制以及品质的高低。不过,比起宅家生活,远程工作的适应性却因科技的发达而相对的较为“无痛”:高速网络、网购囤货还有视频对话与会议,都在相互隔离中成了常态。有趣的是,这时候的设计业纵使停摆,但并非全然静止不动。比利时创新与设计中心(CID)就凭“HOMEMADE”(宅家制造)展览揭开了这一段近代史的缩影。
>“未来考古学”(Future Archeology),设计:涡轮工作室(Turbina Studio)
一般而言,设计师的工作都需要往返于工作室、工坊、生产线之间。但那需要与不同领域的人员交流,以进行制作的工作模式,是否能顺利地“宅家”完成?这个反问立即让人联想到推出初期被预计能开拓出“工业 4.0”的仪器 — 3D打印机。这个在2014年崛起的科技,如今似乎已有被“玩翻”的迹象,但是对于法国设计师威廉·布容(William Boujon)和朱利安·贝纳永(Julien Benayoun)组成的“大胆设计”(Bold Design)而言,3D 打印还有另一种可能:柔性。
这个在宅家时所发现的特色,可说在误打误撞的情况下诞生。“过去,我们都只会看到非常冷感、光滑的3D打印物体。”他们解释:“所以,我们使用了居家款的熔融沉积成型(FDM)3D 打印机来进行实验的目的,就希望能突破这旧印象。”
>“毛茸茸”(POILU)花瓶系列,设计:大胆设计(Bold Design)
然而,实验的起初并不顺利。因为他们采用的透明聚乳酸(PLA)总让样品看起来与塑料相似。但在视觉上仍“缺少一些东西”来达到他们设想的“毛茸茸”概念。经过更详尽的研究后,他们才发现一种以竹纤维为基础,并添加了椰子纤维和雪松纤维的原料。“这使得 POILU(意指毛茸茸)花瓶系列有了非常自然、柔和的颜色,并且让看似如毛发般的设计更为显然。“最终,这些物品都非常有机且栩栩如生,与大多数3D印刷设计有着极大差别。”
幸运的是,并非所有突发奇想的“宅家制造”都得靠高科技仪器达成。像基于巴塞罗那的“涡轮工作室”(Turbina Studio)就在居家进行“寻宝”,从而发现到陶瓷与石块的“镶嵌术”。“‘铸石’(Stonecast)技术,是我们自己发明的制作过程。”设计师之一马特奥(Mateo)解释道:“主要的手法,是在阿尔法石膏(alpha gypsum,又名高强石膏)中加入有机化合物,从而来获得不规则且不可预测的结果。借由材料的液态,他们也就可以将其他材料或物体倒入其中,从而形塑出不同效果。”
“未来考古学”(Future Archeology)设计:涡轮工作室(Turbina Studio)
这些介于功能与雕塑之间的设计,也不负其“未来考古学”(Future Archeology)之名,即意味着它们基于“作为理解过去和未来时代的联系和象征。”设计师们认为,如果将居家环境视作为一个考古遗址,那这些作品就像时间胶囊一样,隐藏着线索,让观者亦能如“考古学家”般思考过去,发现未来的可能性。这一设计,乃来自“零公里计划”(Kilometro Zero Project)的系列之一。如其名,该计划的目的是希望在西班牙封城的期间,鼓励设计师们进行反思、重新评估和联合设计。
当然,“零公里”并不是唯一在疫情中发起的“宅家制作”项目。由伦敦设计师汤姆(Tom)和维尔·巴特菲尔德(Will Butterfield)策划的“19 张椅子”(19Chairs)也曾邀请到英国19位设计师,将他们设计得平平无奇的木椅进行改造。“我们希望他们重新发明、重新想象或重新设计这些以最基本木料打造的椅子,并考虑到老年人的需求。”他们解释道。而之所以有这样的要求,是为了“对 Age UK(关注老人的英国组织)杰出工作的认可,希望将设计师与那些最深刻地经历这一流行病隔离影响的人联系起来。”
>“茧”(Cocoon)扶手椅,设计:伊莎贝尔进加海伦(Isabel + Helen)
重新被设计的部分椅子也显然被CID给“擒下”:本杰明·埃德加(Benjamin Edgar)设计的“累但挺乐观”(Tired but quite optimistic)的设计不仅漆上了亮眼蓝色,还将座席呈现出疲惫的“下垂”状态。这被设计师自称为“定格肖像”的概念,乃为了彰显出老年人所面对的压力与同步进展的结果;相对地,“伊莎贝尔进加海伦”(Isabel + Helen)设计的“茧”(Cocoon)则模仿了大自然,让充满直角的椅子结构被毛线逐渐包裹起来 — 宛如行李封包时常见的缠绕拉伸膜。椅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变得“丰满”,最终成功长出柔软的外壳,不难让人联想到宅家的后遗症之一:体态发福。
>“纸吊灯”,设计:布里切特·齐格勒”(Brichet Ziegler)
法国设计双人组Brichet Ziegler的“吊灯”也让人预料之外地,取材于非常平民化的日常用品:A4纸张。“我们的初衷是受到亚洲纸灯笼的启发,因为它可以折叠,并且用非常简单的材料制成。这些灯笼总是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它们开启后的体积都很大,但重量却很轻,并提供了最好的照明品质。”受此启发,他们便找出日常用的纸张,并应用了“拼贴法”来着手设计。
灯罩的组成部分共有两个,每个部分由一系列的纸张拼贴组成,以获得更大的面积。然后,通过钳子和折叠,这两个部分便能粘合成型。”另外,我们还添加了纸皮环,好让灯罩能变硬,并有效固定在灯泡的电线或插座上。”他们也强调,灯笼的格式不仅适应性强,也可以随着用者需求变大或变小。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将图案设置成开源文件。“这样一来,每个人都可以定制自己的灯具。不管是再添加图案、重新手绘还是采用孩子的绘画皆可。”
>“纸吊灯”,设计:布里切特·齐格勒”(Brichet Ziegler)
比利时设计师西尔万·威伦茨(Sylvain Willenz)带来的“炫目”(Razzle)面具设计,也是疫情的产物。他称,自己虽然早在2019年就建好了居家工坊,但过去三年所发生的事件却开阔了他对当下生活的世界的视野。这个原本为布料的图案设计也成功跃上陶瓷表面,不仅延伸出餐具系列,还成了装饰用的“面具”。他说:“无疑,(新工坊)有助于我更好地理解家庭、自然和现实生活的价值观。在这里,我可以用我的双手和生黏土进行生产,为工作和生活带来了新的维度。” — 即便“面具”是一种非功能性的文物,但是却有点像在为人们今日的生活带来幽默感,因为它让人们质疑起现实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