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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象绘画,如何“挑衅”时代?

他们的具象绘画不约而同地显露着朦胧性的主题

 

苏予昕《Corridor of sunrise (Elephant Trunk Tunnel)》,亚麻拉伸架、土、赭石、唐卡颜料、陶瓷粉末、雌黄和其他手工颜料,2023年,将展出于“朦胧自新” ©艺术家,©摄影:白立方画廊,Kitmin Lee

5月31日,群展“朦胧自新”在白立方香港开幕,呈现艺术家禤善勤、赖辉明、苏予昕及何麦克的多件作品,意在探索亚裔艺术家对移居海外离散经验的回应——他们的具象绘画不约而同地显露着朦胧性的主题。如何理解“朦胧”?这是否会是下一趋势?

01

具象的翻案

上世纪70年代,观念艺术正大行其道:哈洛德·塞曼(Harald Szeemann)策划了第五届卡塞尔文献展,露西·利帕德(Lucy Lippard)撰写的《六年:艺术品的去物质化》轰动一时。同时,抽象表现主义的影响持续辐射:德·库宁最负盛名的“女人”系列诞生;李·克拉斯纳(Lee Krasner)展开新尝试;色域和极简风格进入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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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洛德·塞曼在第五届卡塞尔文献展开幕式现场,1972年而1978年,在纽约的另一端,一批畸变、失真的作品突然向绘画领域发起进攻,将艺术界的视线夺回具象——新当代艺术博物馆创始人玛西娅·塔克(Marcia Tucker)策划了一场名为“‘坏’画”(“Bad” Paintings)的展览,将琼·布朗(Joan Brown)与尼尔·杰尼(Neil Jenney)等艺术家的作品呈现其中。挑衅好品位、质疑“权威”风格,令“坏画”不久便流行业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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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画”展览现场,纽约新当代艺术博物馆,1978年

这是具象绘画的一次翻案。回到当下,抽象的复兴席卷艺术界的每一角落;AI技术则为行业带来一系列悬念。某种程度上,精确、复杂与快节奏成为时代主题。而类似半世纪前的“坏画”,一场新的具象“风波”似乎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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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自新”展览现场,香港白立方画廊,2023年

香港白立方画廊的展览“朦胧自新”便带来了四位以朦胧手法绘制具象题材的亚洲艺术家作品实际上,绘画对“朦胧”风格的取用由来已久,远可追溯到南北朝时提倡的“气韵生动”、宋元时期的“不似之似”,后皆成为中国画的主要意象。

在19世纪的欧洲,透纳的作品也常表现出天光水色浑然一体的朦胧感;印象派时期,更有莫奈、修拉等艺术家对光色的采用,令所绘景致一派虚幻。转观日本,明治末期,“朦胧体”(Mōrōtai)成为主流,艺术家抛却对事物轮廓的线描,画面因此氤氲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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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涛《云山图轴》,纸本,45.1×30.8cm,清,藏于故宫博物院

如今,“朦胧”再次成艺术家创作的切面之一。观众在何麦克(Michael Ho)、禤善勤(Chris Huen Sin-Kan)、赖辉明(Timothy Lai Hui Ming)与苏予昕(Su Yu-Xin)的作品中就可看到这一风格在当代绘画中的运用。他们正以不同面貌回应着历史中的“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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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透纳《Norham Castle, Sunrise》,布面油画,90.8×121.9cm,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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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莫奈《Waterloo Bridge, London》,布面油画,1903年

艺评家苏珊·纽伯格(Susanne Neuburger)曾如此评价“坏画”:“它不仅质疑规则,也质疑前卫的规定。”而当下,“前卫”艺术尚前途未卜,艺术家对朦胧概念的当代性创作却似乎提供了另一种具象绘画的逻辑。如此看来,“朦胧自新”的意义就变得明晰了。

02

朦胧自新

本次香港白立方展览带来的四位亚洲艺术家皆是80、90后,回应着年轻艺术家崛起的国际潮流。在亚洲与全球的相互定位中,策展人袁佳维提出,“朦胧”或许是一种必然结果——这是在传统和当代、本土与国际的不断碰撞中,艺术家对其离散经验进行的迂回反馈。具体而言,这四位艺术家的“绘画对象的轮廓或边缘在某种程度上被剔除甚至遭到拒斥,以近乎朦胧的状态或暧昧、模糊的视觉为主要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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禤善勤《Haze and MuiMui》,布面油画,220×320cm,2023年,将展出于“朦胧自新” ©艺术家,©摄影:白立方画廊,Ollie Hamm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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禤善勤《Haze and MuiMui》(局部),布面油画,220×320cm,2023

譬如艺术家禤善勤。1991年,他生于中国香港,现居于伦敦。其作品以生活为素材,以简洁的笔触绘出观察后、印象中的情景。画中,葱绿、沙黄与泥棕色还原了香港平静、质朴的另一面,主角则聚焦妻子、儿女与狗。禤善勤的画布呈现出一层朦胧的“滤镜”:不存在浓郁的景色或情绪,适当的留白为视觉留下真空地带。而在枝蔓与绿叶中,你的视线会再次被引申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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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禤善勤 Courtesy of the Artist

禤善勤以油画创造水墨,笔触绘制风景;苏予昕的艺术实践则侧重于解构所视风景的内涵。生于中国台湾,现生活、工作于洛杉矶,她以更有力度、豪迈的线条和色彩指向地域的历史问题,比如后殖民主义。

艺术家的颜料取自地质材料,某种程度上对应着景致本身,《Corridor of sunrise (Elephant Trunk Tunnel)》中的色彩便取自土壤、赭石、唐卡或陶瓷。而形似抽象表现主义般的视觉呈现将充分的情感体验赋予其笔下风景——这种独特的朦胧为其作品的锐利与深度增设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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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苏予昕 Courtesy of the Art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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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予昕《Corridor of sunrise (Elephant Trunk Tunnel)》,亚麻拉伸架、土、赭石、唐卡颜料、陶瓷粉末、雌黄和其他手工颜料,2023年,将展出于“朦胧自新” ©艺术家,©摄影:白立方画廊,Kitmin Lee

在赖辉明的作品中,种族、肤色与关系在虚构中朦胧地指向紧张或脆弱的境地。这种“朦胧”也许能够回溯到其身份:生于马来西亚,现生活于美国罗德岛母亲是墨西哥裔美国人,父亲是马来西亚华人,在天主教家庭长大,复杂亲属关系在其画布中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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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赖辉明,摄影:Tim Gurcz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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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辉明《Reconsidering Ideals》,布面油画,183×3.1×152.1cm,2023年,将展出于“朦胧自新” ©艺术家,©摄影:白立方画廊,Kitmin Lee

何麦克则是二代华裔移民。生于荷兰,居于伦敦,其作品探索着海外华裔群体的经历与文化差异他将画布视作“疆域”,利用正反两面进行勾勒,背面稀释、正面清晰,两种质感交错,人物却细腻入微,仿佛在暗示该群体在异乡虚幻、冲突的体会。加之艺术家对紫、灰与绿的运用,画面如梦境般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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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何麦克,摄影:Dominik Slow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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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麦克《River gertures before dawn》,布面油画,220×340×2.5cm,2023年,将展出于“朦胧自新” ©艺术家,©摄影:白立方画廊,Theo Christelis

03

以亚洲为起点

若追溯中国艺术家获得海外影响力的案例,最早要属在20世纪中下旬的“留法三剑客”。彼时,吴冠中、赵无极、朱德群先后在杭州艺专学习,并赴巴黎留学。随后,吴冠中回国,赵无极与朱德群继续在法国深造。虽路径不同,但三人都成为第一批扬名国际的中国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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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自新”展览现场,香港白立方画廊,2023年

此后,不断有艺术家留洋,学习或移居,但并未形成艺术气候。直至当下,在市场中涌现的新一批艺术家中,不少人有海外背景,且比例随代际更替呈上升趋势。直视离散带来的身份困惑如今被艺术家呈现在画布上,几代人累积的个人历史开始汇聚,在其身上生根发芽。

所以,相似的离散经历能否构造持续共鸣的集体身份?这种全新的绘画方法与感知,是否能令他们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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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自新”展览现场,香港白立方画廊,2023年

无论如何,以此经验为题的创作渐成趋势,“朦胧”就可被视为其中一种标志性风格:其不仅代表艺术家对传统风格的重温、对追求“精确”与“快节奏”的时代进行的隐晦反击,画面中显著的模糊处理也是他们对身份不确定性的袒露。

数十年过去,将地域扩大,以亚洲为起点探寻新一代艺术家的可能性,或许正是时候——泛亚洲地区共享着部分相同的文化底蕴;全球化进程下,亚裔艺术家崛起,离散经验的创作却是空缺。这样看来,“朦胧自新”的研究恰逢其时。

▲▲▲ 即将展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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