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打开窗,她就出现在这儿,带来了碧空、爱情与鲜花。从古老的时候起直至今日,她都穿一身白裙或黑裙,翱翔于我的画中,照亮我的艺术道路。”
——夏加尔
她的沉默属于我,她的眼睛属于我。我与她似曾相识,她了解我的童年,我的现在,我的未来;就好像她一直在注视着我,能洞察到我灵魂的最深处…我知道她就是我的真命天女,我的另一半……”
——夏加尔著《我的一生》
《巴黎艾弗尔铁塔婚礼》
在我的画里 我藏着我的爱情 像树木与森林一般地 我过着我的人生
谁听见我的声音? 谁注意到我的脸庞?
就好像千年前的逝者 被埋葬在月光下
在我的画里 我画出我的爱情 天使看见我的爱情
沒有去婚礼之幕的新娘 也看见我的爱情
花朵的香味 点亮了蜡烛 升起蓝色的火光 在我生日的这一天
我把我的梦境 藏在云端里 我的叹息 随着小鸟飞去
我看见我自己静止不动
我看见我自己正在进行
我瓦解在来自世间的火的对面
我的爱情像水一般地溢满四处 而我的画作就在我的身旁
——夏加尔 1975
Promenade,1918
马克·夏加尔,1887年出生于俄罗斯边境小镇维捷布斯克一个贫苦的犹太人大家庭。作为现代绘画史上的巨匠,他一生经历了立体派、超现实主义等现代艺术的实验与洗礼,发展成独特的个人风格。毕加索称夏加尔是继马蒂斯之后唯一懂得色彩的画家。
Marc Chagall-《新婚》 蛋彩 纤维板
110 x 80 cm. 1979年作
他的作品色彩鲜艳,亦真亦幻,常依靠内在诗意的力量而非绘画逻辑规则,把来自个人经验的意象与形式上的象征结合到一起。因此我们常能看到人物、动物或花朵在空中漂浮着,或躺在紫丁香花丛中的女人同时拥有向左和向右的两幅面孔。而这个在画中常常被他描绘的女人,正是其钟爱一生的妻子贝拉。
《贝拉的肖像》 1955年
初见贝拉时,夏加尔还是个没有名气的穷小子,刚刚从巴黎学完画回到故乡俄国。那时,她是犹太富商之女,而他是贫寒的鲱鱼工人之子。一次舞会上偶然的邂逅,他们电光石火般陷入了爱河。
1948 Couple in Blue 蓝色的情侣
面对贝拉优渥的家世和双亲的阻挠,夏加尔有过短暂的迟疑,但善解人意的贝拉每天都来画室看他,带着馅饼、油炸鱼和牛奶等他爱吃的食物,还瞒着对贫穷画家满怀不屑的家人,始终温柔地呵护他们之间单纯的爱情。她成为了他的缪斯,她的爱如涌动的活泉般不断给予他灵感。
《我与村庄》 1912年
美学家蒋勋说:“夏加尔一生都在逃亡,因为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因为1917年俄国大革命,因为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但你从他的画作中很难看到逃亡、那种苦难、痛楚,他的画作总是在画美的东西,爱情啊、故乡啊之类。” 作为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的犹太人,有太多难以言传的痛苦。夏加尔的一生颠沛流离,但他却歌颂光明,也许正是因为他的生活里一直有贝拉爱的滋养。
Liebende in Vence,1957
花束对夏加尔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他收到的第一束花,就来自贝拉。1914年7月7日,夏加尔忘记了自己的生日,贝拉却在那天大清早去市郊采花,还特意换上了美丽的长裙,再带上食物,飞奔到夏加尔的住处。闻着鲜花的芳香,夏加尔情难自抑,在生日后的几天便向贝拉求婚了。 以后每逢结婚纪念日,当贝拉用花朵或各种五彩缤纷的东西装饰两人的房间时,夏加尔都会叫她保持固定姿势,为她画像。
《生日》 1915年
如今,《生日》诞生已百年,但他们那一日浓烈的爱意,依旧保存在画中闪闪发亮,让人见之心动。
《粉色恋人》 1916年
贝拉是夏加尔多彩的缪斯,夏加尔创作了与颜色有关的“爱人“系列献给她:《粉色恋人》、《蔷薇色的恋人》、《灰色恋人》与《绿色情人》。
《蔷薇色恋人》
在夏加尔的世界里,他的画,有人飞上天空、身体倒转过来、脸色变绿,这和夏加尔使用的故乡语言“意第绪语”大有关系:
“到别人家访问”,意第绪语说:“飞越了房子”。
“深深地感动”,意第绪语说:“我的身体倒转过来”。
“长久祈祷之后的状态”,意第绪语说:“那人已经变成了绿色和黄色”。
《街上空中的恋人》 1914-1918年
夏加尔从二十二岁开始画贝拉,整整画了她三十五年。他一辈子几乎只画过贝拉一个女人,他们非常浓烈地相爱着,这对于一个如此具有才华的画家来说简直是神话,因为画家的爱情向来放肆,甚至能给这些放肆找出很多貌似妥当的理由,可是夏加尔没有,他始终如一,并且坚贞不渝。
歌中的歌 1974
夏加尔有句话:
“我的画就是我的记忆,全是我内心世界的铺陈”
那些相知的感动、相伴的感恩、
以及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
都浓缩在一张情深意重的画里。
岁月易逝,
但画中描绘的美好却被永远珍存。